然啦,事实上裴该很注重运路的畅通,粮船沿汴水而行,由下邳、彭城提供军兵护卫,沿途段段设堡接应,等闲数千人很难劫夺——除非你们也开着同等数量的船只过来。先前的急报只说陈川劫粮,可没提他已然得手了,且若未曾俘得一二“乞活”,怎么可能知道陈午已死呢?
陈川这个头大啊,本以为徐州大军已然开向河南,粮道必然脆弱,可以轻松夺取,谁想到“乞活”的战斗力太差,精锐多数被冯龙带去与祖逖会合,剩下的也都心怀犹豫,不肯尽力,其余老弱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结果连续三次出击,全都损兵折将,却粒米未获。
不过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徐州粮道虽有保障,却也并非万无一失,抢到第四次,陈川终于勉强得手,斩杀押粮兵三十余人——“乞活”折损则近乎两倍——夺获粮船十四,杂谷五百余石。可是陈川真不敢再搞一次了,而且估摸着裴该若然得信,也差不多该派征剿兵马出来啦,于是便即召集诸将,商议下一步的行止——照他的意思,自然是北渡黄河,去投胡汉。
其实在此之前,众将便即齐聚大将魏硕处,秘密商议。有人就说了:“徐州军甚为精锐,粮道巩固,轻易难夺,我等今日勉强得手,可一而不可再……”旁边儿的人愤然道:“难道先将军之仇,便不报了么?!”先前说话那人一摊手:“如何报?难道汝欲在此等待徐州大军,螳臂当车不成?”
魏硕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汝等不觉得,先将军莫名遇害,陈川便归,此中岂无蹊跷?”众人闻言皆惊,就听魏硕又说:“前日有人投归我营,彼本随陈川北走,说陈川在阴沟水畔,竟然降了胡虏,复为所驱,往攻徐州军,不敌而败,又遭胡虏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