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导又不可能跟司马裒明言,若暗示吧,那小孩子也未必听得懂;司马裒自然光记得裴氏的话了。
他才刚开始成长的时候,就被过继出外,承欢于裴氏膝下——一般情况下男孩儿都跟娘亲,对父亲反而敬重多过亲爱,甚至还常会产生逆反心理;而司马裒从襁褓里就离开了亲娘,对那个鲜卑女人没什么特殊情感,打小抚养他的虞孟母又已经过世了,则恋母之心自然就寄托在了裴氏身上——虽然只有短短四年时间,却与裴氏的关系非常亲密,裴氏的话,他是不能不听的。
所以裴氏返归江东了,司马裒转过脸来,自然会觉得只有舅舅——虽然毫无血缘关系——才是最可亲,最可信之人,听得双方争论,天然会认定裴该所言方为正理。
因此他才说:“既然舅父说四万兵足破胡虏,我等自当信任……”随即话锋一转,揭过了这一篇,就问裴该:“请教舅父,该当如何进军才是啊?”
裴该命人取过地图来,摊开在司马裒面前的几案上。众人全都膝行而前,凑到近处,戴渊就先说了:“既云粮秣不足,当取捷道。裴公可率徐州之卒沿?水而西,直至谯城,会合祖豫州。大王即暂驻谯城,而大军自阳夏、尉氏以向河南……”
裴该闻言,不禁和张敞对望一眼,心说:果然不出我等所料。就听裴嶷发话了:“戴司马,君果然是将过兵的么?”
开会这几个人中间,自然以司马裒的地位最高,但他本无主见,其次裴该,然而裴该要是把什么话全都说了,未免给人跋扈之感,那就只有裴嶷来当他的发言人,吸引部分火力啦。至于陶侃,始终紧闭着嘴,光带着耳朵过来听——反正要提的建议、意见,在徐、豫两家的私下小会上他都发表过了,这个场合就无须多说什么啦。再说了,虽为徐州之吏,他却也没打算去充当裴该的喉舌。
裴嶷的问话很不客气,戴渊不禁一愣,眉间怒气隐隐一现,但强自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