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除少量本部精锐外,总体而言战斗力不如羯人,这都已经是公论了。
“今刘司空(刘琨)在北牵制胡贼精锐,刘矅复率部西攻关中,河南空虚,正好长驱直入。刘聪若举全军来拒,刘司空与拓跋鲜卑可直下平阳;若使刘曜来敌,长安之围立解;如驱别部应之,我等必摧破其于河南!有何可惧啊?闻卿少年时英风侠气,纵横江上,遂为陆士衡(陆机)所举,江左目之为当代吕子明,如今又为何惧怯胡贼呢?”
——其实戴渊少年时所谓“纵横江上”,是做盗贼,所以很多人都拿他跟东吴大将甘宁相提并论,但这算是揭人短,况且甘宁貌似也没有什么学问,不象吕蒙,后来好学是有名的。所以裴该比戴渊为吕蒙,听上去要顺耳一些。
戴渊一皱眉头,无言以答。要知道裴该在舌辩方面也是加了技能点的,还真以为长久不用就会生疏了吗?
张敞站起身来打圆场:“四万兵马,非我豫、徐所有,若尽搜领内,十万亦可得也。然而兵卒虽众,其心不一,反不如少数精锐——胡贼其实不能战,也在于此,不计钱粮损耗,不常训练,尽民为兵,但以剽掠为生,唯害百姓耳,不能当我二州之强卒。”
裴嶷接口道:“正是。兵愈众,粮秣消耗愈多,去岁徐州虽然丰收,兖、豫也是平年,府库充盈,却也难支十万之众。若是江东能够资助百万斛粮,我等便可起大军十万,直取平阳了!”
张敞的话还算平和——身份摆在那里,他是魏郡张氏出身,庶族而已,名位也只不过都督司马,不敢对陆晔、戴渊太没礼貌。裴嶷就不同了,人好歹做过两千石,又是河东高门,还有裴该给他撑腰,话语中就难免带刺——
你还嫌我们兵少?自己就带着这么点儿人过来,也不肯出兵,也不肯出粮,光拿出个其实我们并不怎么太需要的大义名分,就想要分一杯羹去,完了还指手划脚,世间哪儿有如此便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