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得挺欢,可是旁边儿无论枣嵩还是裴宪、荀绰,都只是斜着眼睛冷冷地瞧他——谁都不傻,要仅仅是个向导,你带他进来干嘛啊?等在门口就好了嘛。
不过陶德也只是嘴上强硬而已,一脚踹翻卢志父,他就不敢再上手了——对方终究是士人,还有官身,自己只是庶民,又当着几位大老爷的面,老爷们没发话,怎么好当庭往死里捶人?瞟一眼枣嵩,枣嵩一摆手:“我来问汝,既为裴使君送信至此,因何先往临漳去见刘始仁(刘演)?得无有所勾结么?”
陶德赶紧解释:“断、断无此事!只因道路不靖,恐怕难以通过羯贼所据之处,因闻临漳刘将军与石勒约和,故此前去求一向导罢了。刘将军与幽州王大司马不和,我家使君自然知晓,因此不敢对刘将军明言,即便与大司马的书信,也是暗藏在与裴公的信中,才得以携来范阳……”
枣嵩一瞪眼:“我不管汝等是否有所勾结,若非怕连累裴公,便将汝二人一并斩首,回复大司马!”
陶德不禁略略打了个冷战。旁边儿裴宪急忙问道:“枣将军,君看此事……当如何处?要不然绑上这厮……”一指还趴在地上,没缓过气来的卢志父——“前去向大司马解释?”
枣嵩摇摇头:“若得此人证,恐怕裴公无私也有私了,大司马必启疑窦……”
你说跟刘演没勾结,谁信哪?这个人一旦落到王浚手中,就怕酷刑之下,无所不招,胡乱攀扯,再掀起泼天的大狱来……到时候恐怕你裴景思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荀绰道:“不如杀之!”
枣嵩还是摇头:“却也不必杀。为今之计,只要将徐州来使与此人速速驱离幽州,到时候没了对证,裴公便无性命之虞了……”
枣、裴、荀三人相互对视,各自心底洞明。
枣嵩之所以用探查裴宪真意为名跑来通传消息,为的是答报裴嵩的大恩。要知道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