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如何组织春播,详细开列了二十多条建议,并且规定了额度——各县各乡,今春应当开垦多少亩田地,种植多少谷物、桑麻、菜蔬,都有明确的数字——规定若是春末验收不过,暂摄县事者将会受到申斥,具体负责的小吏则一律罚铜。
不革职,但罚你钱,试问你怕不怕了?
裴该见状、闻言,不禁心中暗喜——不管陶士行是不是带着情绪上任的,终究还是在认真办事,而并没有敷衍之意,这就很好啊。等来到下邳国治下邳城外,陶侃亲自出城相迎,裴该远远望见,便即下马,快速奔近,拉着陶侃的手,赞叹道:“陶君履任不到一个月,便能使百姓安居,勤劳田亩,真大才也!”
陶侃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回复道:“初来乍到,不识下情,向隅而为,倒让使君见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以为我就这么点儿本事?不过才刚开始而已——“只为春播紧要,一刻也耽搁不得,是以仓促下令,也不知江南之政,是否可以施用于淮北?我只识种稻,不识种麦,恐怕疏漏不少。”
让入郡署,裴该就又问了:“以陶君看来,下邳多久方可大治?”
陶侃摇摇头:“户口离散,地多人少,何言大治?若能三岁不罹兵燹,也无天灾,百姓始可心安,如此而已。”
裴该试探地问道:“若我欲北进,尽取全徐,未知以何时为宜啊?”
陶侃想了一想:“期以三岁,使君率精兵五千来过敝邑,勉强可资供一月之食用。”我得积累三年,才可能在粮秣供给上给你帮上点儿忙,而至于征兵出人……你想也别想!
其实下邳未必没有余粮,老百姓固然吃不饱,原本各家地主和坞堡之中,还是有不少积蓄的;问题裴该此前镇定下邳,该征的,该抢的,全都不留手地拉到淮河以南去了——当然啦,为了安顿原坞堡依附民,使他们可以顺利越冬,自然也散了不少赈济出去——所以陶侃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