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哪。
工作虽然繁忙,裴该几乎连晚睡晚起的习惯都被迫改变了,夜半才眠,日出便自然清醒,满脑子都是今天还有多少活儿要干……连人都几乎累瘦了一圈。但他的心情却比从前要轻松得多,因为根据北往青州的探子回来禀报,石勒已然渡过了黄河,直奔邺城——哦,如今该叫临漳——方向而去。
石勒一走,裴该周边便再无强敌。南方的建康政权,暂时还并没有撕破脸皮,不至于发兵来攻;而至于青州的曹嶷,坐守之辈,有何可惧啊?只要天下大势与他印象中的并不发生太大改变——象祖逖北伐提前,石勒建基延后,郗道徽被擒之类的变动,他还承受得起——那么自己起码有两到三年的安全时间,可以坦坦地跟淮南种地啊。一旦积攒起来近百万斛粮食,到时候登高一呼,必然望风景从,可以眨眼间就爆兵数万。哪怕只是草草训练三五个月,这几万兵马也足够横行一方了。
起码可以不用再瞧王氏兄弟的脸色,而且说不定反过来,他们还得上赶着过来巴结自己,以防自己挥师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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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几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裴该终于收到了建康的回复,司马睿在信中——草稿应该不是王导拟的,就是庾亮拟的——好言抚慰,表态说裴文约你应当接受天子之诏,为天子保障淮上。当然啦,字里行间也隐约透露出来另一重意思,那就是如今琅琊王受拜为左丞相、大都督陕东诸军事,所以文约你这个青徐都督得归琅琊王节制,慎勿与朝廷靠得太近。
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江东必然遣师来救,而长安在十万八千里外,能够帮得上你什么忙?
裴该通知了裴通,请裴通再次宣读圣旨,他正式接过诏版。从此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徐州之主,而不再是“白板官”了,在地方上的威望自然又上一个台阶。于是把辞表撕了,改写一道谢恩表,请裴通带回长安去。但裴通却还是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