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卒、胜兵虽然不至于要干苦役,但多为北人,不耐这种湿寒——虽然比起长江流域来,这点点水汽算个屁啊——同样也病倒了不少。
就连裴氏不久前也刚大病一场。裴该本来想要跟她以起龃龉、闹矛盾为名,疏远一段时间,以便施行自己下一步计划的,但眼瞧着裴氏那副可怜巴巴的病容,还是忍不住三不五时地前往探视甚至亲煎汤药——他不放心简道那二把刀庸医哪——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谋划。但更要命的,是裴该猛然发现,自己记忆有误,导致逃跑计划必须要作大幅度的调整了……
他是记得史书上说过,石勒在兼并了苟晞、王弥之后,即进军葛陂,谋攻建邺。本来还以为葛陂距离建邺不太远,那么到时候就方便找机会带着裴氏乘马落跑啦,谁想到葛陂竟然在此……你说这还没有稳定的根据地呢,距离建邺十万八千里的,就谋划得那么遥远,刁膺你丫脑袋里是有屎吗?!这葛陂即便距离晋军前线聚集地寿春都有四百多里地,除非跨上千里马,并且连自己带裴氏全都弓马娴熟,可以日夜不息,疾奔不停,否则怎么可能逃得过去?恐怕还出不了百里,就必然会被胡骑追上!
怎么办?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离开葛陂,根据史书所载,石勒便要寝东征之议而挥师北上,直取邯郸、襄国了,到时候自己恐怕再无脱逃之策……不行,我必须得冒个大险了!
正这么想着,忽听耳畔传来一声尖啸,随即额头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裴该便一个跟斗摔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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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杀王弥以及挥师南下,消息四外传布,使得晋朝的并州刺史刘琨窥见了他们胡汉君臣之间的矛盾,便用参谋张儒之计,想要游说石勒反正。他让张儒带信给石勒,信上先是吹捧了一番石勒,说将军您在河朔之间发迹,席卷兖、豫两州,直至饮马江淮,就算古代的名将,也都没有你这么厉害啊!但随即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