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又是一年中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日子,阳光却难得暖心地坠落,暂且驱散北风的冰冷。
他刚从欧阳小枝的墓地返回。
半年来第一次回到安息路,司望穿着一件全黑的羽绒服,一路上紧紧握着手心,某些物件刺得手掌剧痛。
安息路19号,曾经的凶宅,如今的残垣断壁,地上还有烧焦的痕迹,听说欧阳小枝的尸体,就是在墙根下被挖出来的。
他坐在那团废墟上,原本想象会烫得让人跳起来,如今却感到冰冷刺骨。
闭上眼睛,他对着空气微微一笑:“跟我来吧。”
走过安息路,像渡过生死河。
对面的那栋老房子,地下室的气窗依然。
安静地坐了半小时,他起身离去,这片废墟等到开春,就会变成绿地。
司望坐上拥挤的地铁,晃晃悠悠到了南明路。天色已近昏黑,手心仍然紧握,半条胳膊都要麻木了。他加快脚步,穿过南明高级中学的大门,学校围墙上伸出夹竹桃的枝叶。
经过南明路边的荒地,他跪倒在冰冷的路面,埋首悔恨道:“对不起,严老师。”
抬起疼痛的膝盖,走到两个楼盘间的小径,他看到了高高的烟囱。
冬天的破厂房更显萧瑟,像被遗忘的古代遗址,他一步一顿走进去,来到魔女区的地道口。
舱门似乎在对他说话。
一分钟后,司望推开了那道门。
魔女区。
满地灰尘扬起过后,他跪倒在黑暗深处,往紧握的拳头里吐了口气,这才摊开手心说:“我来了。”
眼前一丝光都看不到,司望却能清晰地数出手里的每一粒珠子。
就是这串珠链,在申明的寝室里挂了多年,却在他遇害的前一天,被人弄散而再也无法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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