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半学期。
张鸣松快五十岁了,除头发稀疏尚显年轻,有人说他是个花花公子,在外面有过许多女人,只是向来不负责任,不愿被婚姻套牢而已。
每天清晨,张老师就来到学校,将办公室打扫得一尘不染,又在操场上慢跑保持体形。他已在这个学校二十多年了,脚底下知道每寸土地的起伏,哪里长着杂草,哪里是容易摔跤的陷阱,哪里能看到女生寝室的窗户。
操场上经常出现那个叫司望的男生,原本像根瘦弱的黄豆芽,身高1.78米,体重刚超过一百斤,却天天早起疯狂地运动。他先是围着操场快跑两圈,再做四十个俯卧撑,二十个引体向上,有时还会练习拳击、武术散打乃至泰拳,再去食堂讨两个生鸡蛋吃,吓得周围同学都不敢靠近。男生们说他是精神病,女生们笑他是要做猛男。这孩子仿佛天生有个仇家,不把自己锻炼成功夫高手,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杀了。
二月底,下午的最后一堂课后,张鸣松叫住他说:“司望同学,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若是换成其他同学,说不定会喜上眉梢——许多人都竭尽全力地讨好他,只为获得请他补课的机会,要知道高考最能提高分数的就是数学。
他的办公室在教学楼顶层,学校给特级教师单独使用的,宽敞却很阴暗,不知为何窗户开得很小,拉着厚厚的窗帘。张鸣松严肃地说:“坐啊,别紧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
司望坐在墙角的椅子上,背后挂满历届学生赠送的锦旗,还有全市乃至全国的各种教师荣誉奖杯。
“我作为数学老师,照例是不管这些事的,但这回既然是班主任,就必须对每一位同学负责。”
“我犯了什么错误?”
张鸣松的桌上有台单反相机,玻璃台板下全是各种照片,原来是个摄影爱好者。他将相机收入摄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