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拉了一下—有一只手,一只肮脏的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被拉了下去。
自由落体。
再也看不到荒野,再也看不到月亮,再也看不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只有,深深的沟,深深的沟里的风在激荡、呼啸。
她在不甘地叹息,她在绝望地狂叫。
在坠落到沟底之前,她睁开了眼睛—依旧声嘶力竭地狂叫,身下却是柔软的床。
原来,是场梦。
仿佛还在令人恐惧的沟底,满身冷汗湿透了睡衣,像父亲被从水底捞起时那样。田小麦几乎从床上滚了下来,感觉心脏要跳出嗓子。打开台灯一看,才到凌晨五点。
又是这个梦。大约从二十岁起,她就不断地做这个梦,每周至少会做一次—她也感到困惑苦闷,甚至找过心理医生,却从没解决过问题。这个关于深沟的梦,成为潜伏在她身体里的小兽,时不时从深夜里爬出来,吞噬她脆弱的心。
以往每次做这个梦,她都是站在荒野的深沟前,从没跨过这条沟。
刚才却是破天荒第一次,她居然有这个勇气跨过去—结果却是粉身碎骨。
骨头和关节都异常疼痛,好像刚被摔散了架,又活生生地被拼了回来。
小麦拉开窗帘,看着灯光下玻璃的反光,映出自己的脸庞。
二十八岁,仍然迷人的脸庞。但接下来,青春就要流逝了?
她想起了一个人。
颤抖着拿起手机,给前男友盛赞发了条短信—
“我这些天不断做噩梦,大概快要死了吧。”
为什么还要再给他发短信呢?大概因为孤独吧。人总是害怕孤独,尤其在失去父亲以后,每个夜晚都那么难熬,只能靠在淘宝上疯狂购物来麻醉自己,清醒过来还是无比疼痛。
忽然,短信铃声响了,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