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横穿过整个镇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辆去荒村的车.这是辆破旧不堪的农用车,要去荒村拉一批锡箔纸,虽然大家都很忌讳这种东西,但我和春雨还是硬着头皮上车了.
车子开出了西冷镇,在乡间小路上剧烈颠簸着,春雨皱着眉头像是要晕车的样子.半个钟头后,车子开上一条荒凉的山路,四周的景色便与刚才截然不同了,再也不见那些青山和田野,只剩下一些低矮的灌木.
司机说此处正好是风口,海上吹来的风带来盐分,使这里变成了荒凉的盐碱地.
当车子爬上一个高坡时,大海突然涌进了我的视野——黑色的大海.
是的,大海就在几千米外的山坡下,黄昏的暗云衬托着海平线,宛如一幅模糊而阴郁的油画.
荒村坐落在大海与墓地之间.
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指环又紧了一圈,手指上的剧痛让我不敢再看车窗外的景象了.
十几分钟后,在春雨不停的轻嗔之下,破车异常惊险地驶下山路,终于在天黑前停在了荒村村口.
一切忧伤和恐惧的源头——荒村.
我和春雨匆忙地跳下车,第一眼便是那高高的石头牌坊,牌坊正中四个楷体大字依然耀眼夺目,我轻声将这四个字念了出来:"贞烈阴阳".
在黑夜降临前的余晖下,牌坊的阴影投在我们身上,仿佛注定某些不可逃脱的命运.这是明朝嘉靖皇帝御赐的贞节牌坊,当时荒村出了一位进士,在朝廷做了大官,皇帝为表彰他母亲的贞节,亲自手书"贞烈阴阳"四个大字,并御赐了这块牌坊.当年的那位进士,正是欧阳小枝的祖先.
当我穿过牌坊底下时,春雨却呆呆地停住不动了,她转头看着东面的大海.在一大片岩石和悬崖外,汹涌的黑色巨浪不断冲击海岸,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走吧."
春雨颤抖着点点头,跟着我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