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脆弱的样子。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你没事吧?”我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让我静会儿就好。”他蠕动着嘴唇,像在说梦话。
我只得离开,轻手轻脚的,生怕刺激到他。
一个护士刚好进去给他量血压。
我还没出病房十米就听到护士冲出门来大叫:“不好了,快叫医生,308号病床心跳停止……”
安妮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住。
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祁树礼伤心欲绝:“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多余的吗?”
安妮只是答:“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
“没有人把你当累赘,这阵子因为你哥哥的状况很不稳定,所以忽略了你,难道这就是你弃我们而去的原因吗?”祁树礼的声音都在颤抖。
安妮看不见她哥哥,但目光终于还是有些不忍。
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阵子她很少到医院探望耿墨池。而且听保姆讲,她经常一个人坐车出去,去哪里了,去见谁,没人知道。祁树礼想问个明白,她却别过脸一声不吭地摸索着上楼,重重地关上了卧室的门。我和祁树礼面面相觑,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环顾富丽堂皇的客厅,竟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和阴沉。
我在内心还是责怪安妮的任性,她是否知道,她的哥哥在死亡线上挣扎得有多痛苦、多艰难,那次心脏停止跳动达十分钟,在医生的全力抢救下才恢复生理运转,在医学上称得上是奇迹了。可即使从上海、北京请来最好的心脏病专家,每天二十四小时一刻不停地对他进行观察和检测,但若离开那些仪器和管子,他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就在他昏迷后的第四天。
每天,我都趴在病房的玻璃窗户上,看着他靠用机器维持着脆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