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转到他的身后,打得他措手不及。每一次进山,都会有一批士兵得了冻疮,甚至丢掉性命。得了冻疮的士兵手脚流脓,哀叫不止地躺在炕上,这令北泽豪无比头疼。
他的队伍进山几次遇挫之后,他便想到了朱长青手下的队伍。刚开始他并没有觉得朱长青的队伍会派上什么用场,当初他把朱长青召下山,是不想让自己树敌太多。可他一连吃了几次苦头之后,才意识到,不能小瞧了这些中国人。于是,他想到了朱长青这支队伍。他曾派过朱长青加入他们围剿抗联支队的行动,朱长青并没有说什么,带着队伍去了,可只在山脚下转了几圈儿,放了几枪,便带着队伍回来了。
北泽豪对朱长青的举动有些大惑不解,他知道怎样对待中国人,先收买后利用。他和父亲在上海滩做买卖时,利用这种方法无往而不胜。那些商人为了眼前的利益,甚至不惜牺牲父子亲情的利益投入到他的圈套中来。他甚至用了同样的办法对待朱长青,每次慰安队来,他总是关照挑选一个最年轻最漂亮的日本女人送给朱长青,他甚至知道享用这个女人的不是朱长青,而是他手下的那些士兵,每次慰安队走,送去的女人几乎都是被抬着走出朱长青住宿的院落。北泽豪对这一切佯装不见。慰安队下次再来,他仍把女人给朱长青送过去。在人多住房紧张的情况下,他让日本士兵住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而让朱长青及手下人住在温暖的火炕上。
北泽豪早晨刚从炕上爬起来,烦乱的心绪让他用了半晌的劲,才把一泡发黄的尿撒在喝水的缸子里,他闭着眼,咬着牙,把缸子里最后一滴尿液喝下去,一股温热从胃里散发出来,他烦乱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个头绪。他抓过窗台上放着的烟袋,点燃一袋烟,望着烟锅里明明灭灭的烟火时,心里顿时开阔起来。一个念头鼓噪得他浑身炙热起来,他看见潘翻译官趿着鞋站在窗外背对着他小解的身影,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又在心里说了声:“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