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的日本话,跟猫叫春似的。”
北泽豪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挥了一下手,从马车上蹦到地下。潘翻译官就冲杨雨田说:“让他们散了吧。”
杨雨田就冲众人走去,边走边说:“回去吧,都回去吧,该干啥就干啥。”
有人就问:“东家,保长是啥官呀?”
杨雨田想了想说:“我也整不太明白,等我整明白了再告诉你们。”
众人就脚高脚低,踩着雪窝一摇一晃地往家里走去。
日本兵有许多,杨家的房子住不下,北泽豪大佐便让杨雨田领着潘翻译官挨家挨户去号房子。有两间房的腾出一间,南北两铺炕的腾出一铺炕。日本兵住进屯子里,屯里的人就觉新鲜。南北炕住着,低头抬头都能看见,熄灯、睡觉,比往日小心了许多。
天刚蒙蒙亮,日本兵便从各家各户走出来,聚到杨家大院墙外,排成几列,扛着枪,绕着院墙跑步,日本兵管这叫军操。杨家大院的空地上,架起了一溜铁锅,木子在锅下燃着,锅上热气蒸腾,出完军操的兵们,围着锅,手执饭盆,热气蒸腾地吃饭。屯里的猪狗大小孩娃围在一旁新鲜地看。猫咬狗叫,娃喊,很热闹的样子。
少尉三甫知良一走进大金沟,鼻子就一酸,他望着熟悉的山岭、土地、天空,心快捷地跳着。他似乎又看见了三婆那张暖和的脸,还有草草那双动情的眼睛。他心里一遍遍地说: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吗?
当他站在三婆家门前,他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看到那熟悉的草舍,房檐下挂着黄灿灿的包米棒子、红红的干辣椒时,他的鼻子又酸了一次,他试着喊了一声“干娘”。推门探头的是草草,草草只探了一下头,便很快地又关上了门。三甫知良没想到草草竟没认出他来,他的心哆嗦了一下。他又上前两步,颤着声喊:“干娘,草草,我是三甫哇——”
半晌,门又开了。草草立在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