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腿不怎么利索,我就说:“你腿受伤了吗?”
眉掀了一下她那宽大病号服的袖子,我看见她的小臂上缠满了绷带。我突然就恍悟过来问:“你是爬回来的?”
眉笑了一下,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这样一种景象,我死狗似的压在眉的身上,眉吃力地在地上爬着,她用膝用肘当脚,艰难地向前移动着,汗水、泪水、血水流满了她爬过的草地。
我望着眼前的眉,喉头有点紧,想对她说点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我那么痴呆呆地望着她。她看出了我的心思,聪明的女孩子很容易看出男人的心思,她就说:“医生说了,你的伤再有20天就会好的。当时我以为你死了。你压在我背上一动不动,真沉呢。”
“你的伤。”她说完,我才想起这样一句话。
“没事,我只伤了点皮肉,过几天就会好的。”眉说自己伤时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我就去望她缠着绷带的双肘双膝,眉知道我在注意她,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子。我没见到眉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像出,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会把我这个100多斤的男人背了三天三夜回到了祖国。后来医生告诉我,眉的双肘双膝都磨出了骨头,我的心就猛地抖颤了一下。后来眉的伤好了,可在膝和肘上却留下了一片片模糊的疤痕,那一片片似图画一样的疤痕,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美丽,那么生动:我一次又一次拼命地吻着那些美丽的疤痕,眉静静地躺在那里,眼角流出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后来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些美丽的疤痕在眉的身上渐渐地淡去了,直到消失,可那些美丽的疤痕已经印在了我的心里,仍然是那么生动、清晰。我和眉第一次相见,该说完的话说完之后,她坐在我对面床上,我们俩一直静静地对望着。我望着眉,觉得认识眉已经一辈子了,我从眉的眼睛里也读懂了和我一样的心境。病房里很静,只有窗外那只蝉,在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