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硬着头皮冲杜梅说:杜医生,村民找你看病,为什么不找我?
杜梅就笑一笑:你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当然没人敢找你了。
柳东的脸就红到了脖子根,他又嗫嚅着道:你嘴上也没毛哇。
杜梅就笑了,在杜梅的笑声中,柳东明白了杜梅说话的引申含意。从那一刻他就发誓要超过杜梅。以后,他一下班便回到家里,知青点他不去了,甚至连家的小院他都很少走出去了。他捧着《赤脚医生手册》和《中医学概论》没日没夜地看了起来。
柳东的变化得到了母亲的表扬,她爱抚地摸着儿子的头说:儿子,你出息了,这才是我儿子。
晚上,会经常出现这样的场面,东屋里邱云飞在那堆草纸上写着东西,西屋柳东也在挑灯夜读。柳秋莎这屋看看,那屋瞅瞅,就说:别写了,睡吧。父子俩谁也不领她的情,依然忘我地看着写着。
回屋躺下后,她又望了一眼邱云飞,他此时把后背冲给她,躬着身子在那写着。
她突然爬起身,冲他说:你可真是的,记吃不记打。
邱云飞头也不抬地答:书让你烧了,又不想让我写,你到底想咋的。柳秋莎就说:我想睡觉。邱云飞说:我又没影响你睡觉。柳秋莎就说:你这样我睡不着。邱云飞无奈,起身拉灭了灯。他没躺下,坐在那里沙沙啦啦地卷叶子烟吸,听到柳秋莎的鼾声,他就又把灯打开在那儿想想写写。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往下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