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是革命的种子,你知道不知道。
柳秋莎哭着说:现在都不让革命了,我还留这种子有啥用?
胡一百一下子把柳秋莎拽开,然后说:韩主任要是不同意,你就跟我们师走,我就不信,带不走你。
柳秋莎看着他说:你说的话当真?
胡一百摘下帽子,往地下一摔:哪怕我不当这个师长了,也让你走。
柳秋莎笑了。
最后韩主任特批,柳秋莎搭上了挺进东北的末班车。野战部队和医院开进了黑龙江,那时人们叫“北满”。
抗联游击队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自己的大部队来了,他们如同见到了亲人似的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和东北挺进部队汇合在一起。
柳秋莎见到了老队长,一年多没见,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许多过去曾经一起战斗的战友牺牲了,留在了深山老林里。
柳秋莎一个又一个地念叨着他们的名字,这时的柳秋莎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过去所有的峥嵘岁月,又一次在她眼前显现出来,通讯员小刘,王大个子,还有笨老李,他们都牺牲了。昔日的队长似乎也老了,才四十几岁的人,鬓角已经有白头发了,柳秋莎把一根白发从队长头上拔下来,冲着太阳说:队长,你都老了。
队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花说:芍药,你是越来越漂亮了,漂亮得我都不敢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