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话。蹑足潜踪,悄立窗下,细听正是苗秀问他儿子苗恒义道:“你如何弄了许多银子?我今日在潘家集也发了个小财,得了三十五两银子。”便将遇见了一个俊哥替还银子的话,说了一遍,说罢大笑,苗恒义亦笑道:“爹爹除了本银,得了三十两银子的利息;如今孩儿一文不费,白得了三百两银子。”苗秀笑嘻嘻地问道:“这是什么缘故呢?”苗恒义道:“昨日太守打发项福起身之后,又与侯爷商议一计,说项福此去成功便罢,倘不成功,叫侯爷改扮行装,私由东皋林悄悄入京,在太师府内藏躲,候包公查赈之后有何本章,再作道理。又打点细软箱笼并抢来女子金玉仙,叫他们由观音庵岔路上船,暗暗进京。因问本府:‘沿路盘川所有船只,须用银两多少?我好打点。’本府太爷哪里敢要侯爷的银子呢,反倒躬身说道:“些须小事,俱在卑府身上。’因此回到衙内,立刻平了三百两银子,交付孩儿,叫我办理此事。我想侯爷所行之事,全是无法无天的。如今临走,还把抢来的妇人暗送入京。况他又有许多的箱笼。到了临期,孩儿传与船户:他只管装去,到了京中费用多少,合他那里要;他若不给,叫他把细软留下,作为押帐当头。爹爹,想侯爷所作的俱是暗昧之事,一来不敢声张,二来也难考查。这项银两原是本府太爷应允,给与不给,侯爷如何知道。这三百两银子,难道不算白得吗?”展爷在窗外听至此,暗自说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再不错的。”猛回头见那边又有一个人影儿一晃,及至细看,仿佛潘家楼遇见的武生,就是那替人还银子的俊哥儿,不由暗笑道:“白日替人还银子,夜间就讨帐来了。”忽然远远的灯光一闪。展爷惟恐有人来,一伏身盘柱而上,贴住房檐,往下观看,却又不见了那个人,暗道:“他也躲了。何不也盘在那根柱子上,我们二人闹个‘二龙戏珠’呢。”正自暗笑,忽见丫鬟慌慌张张跑至厅上,说:“员外,不好了!安人不见了!”苗秀父子闻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