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看嫁妆,下辈子见吧!比如你去见政客伟人,一阵心血来潮,想起贵府上那位小粽子式脚儿的尊夫人;人家问东,你要不答西才怪!你能谋上差事才怪!我说的对不对?老赵!”
闭上眼睛细细的回想:乍结婚时候的快乐,和这几年的抑郁牢骚,两相比较,千真万确正和欧阳天风的话一个样。欧阳的一片话恰好是他自己心中那部痛史的短峭精到的一篇引言。几年来所欲洒而未洒的眼泪,都被欧阳这几句点破,好象锋快的小刀切在熟透的西瓜上,红穰黑子的迎刃而裂。官事的不成,学业的不就,烟酒的沈溺,金钱的糜费,全有了可以自恕的地方。心中不真乐,怎会不荒唐!心中不痛快,怎能念书,作官!他从前只以为疯着心要再婚是一种兽欲上的需要;现在他才明白,再婚是在兽欲而上的一种要求;如能把这一点要求满足了,成圣成贤,立铜像,竖硬盖大王八驮着的石碑,胥在斯矣!子曰:——赵子曰!曰——“婚而时结之,不亦乐乎!”
欧阳天风看着赵子曰深思默想,呆呆的不敢搅乱他。赵子曰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张张嘴,比孙大圣过火焰山还奇幻。忽然他把手一拍,说:“是这么着!欧阳你去办!老大哥决定了:先娶妻后作官!”“老赵你真算聪明就完了,我佩服你!”欧阳天风笑着说:“三天之内,准保叫你见她一面!老赵!先给我十块钱,这回不说‘借’了!方便不方便?”
“拿去!老大哥有钱!”
(20)
“欧阳先生!”欧阳天风刚进天台公寓的大门,李顺大惊小怪的喊:“欧阳先生!可了不得啦!市政局下了什么‘坏人状’,武先生作了官啦!”
“委任状大概是?”欧阳天风心中一动,却还镇静着问:“他补的是什么官,知道不知道?”
“官大多了!什么‘见着就磕’的委员哪!”
“建筑科,是不是?”
“正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