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些讨厌的慌了。他一进旅馆,号房的老头儿赶过来低声对他说:
“赵先生,有位姑娘在你的房里等你。”
点了点头,没说话,疯了似的三步两步跑到自己屋里去。
小椅子上坐着个妇人,脸色焦黄,两眼哭得红红的,身上穿着一件青袄,委委屈屈的象个小可怜儿。
倒吸了一口旅馆中含有鸦片烟味的凉气:“你是谁?”
“谭玉娥!”她低声的回答。
“你干什么来了?”赵子曰一屁股坐在床上,气哼哼的掏出一支烟卷插在嘴里。
“难道你变了心?”谭女士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谁叫你变了模样!”赵子曰“层”的一声划着一根火柴,把洋烟点着,狠狠的吸了几口。
“你肚子里有半斤酒,我脸上加上三分白粉,你立刻就回心转意,容易!容易!”她哭丧着脸说。
“你是怎回事,到底?”
“咳!”
“说话!我的子孙娘娘!说话!”
“赵先生!”谭玉娥很郑重的说,“我求你来了!你是满城人?”
“不错!”
“我也是满城人,咱们是乡亲,所以我来求你!”“啊!”赵子曰听见乡亲两个字,心里的怒气消去了许多。“到底是怎回事?姑娘!”
“六年前我由家里出来,到女子师范学校念书,咳!”谭女士好象咽了一口眼泪,接着说:“和一个青年跑到天津,我们快活的在一块儿住了一年零三天,他,他姓赵,也姓赵,——他死了!我既没在师范学校毕业,自然没有资格作事;又不能回家,父母不要我;除了再嫁没有求生的方法!再嫁是我唯一的事业!于是我泪在眼窝,笑在眉头,去到处钓鱼似的钓个男人!那时候,我二十五岁,我的面貌还不似这么丑,穿上两件衣裳还可以引动你们男人的注意!结果,我钓着一个盐商,在我的那个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