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姐姐!不跟我、二妞,玩会儿牌吗?”
“你们存多少钱哪?”姑母问。
“赌铁蚕豆的!”
姑母哈哈地笑起来,笑完了一阵,叱的一声,吹灭了灯!
父亲回来,低声地说:我把她招笑了,大概明天不至于闹翻了天啦!
父女二人一边儿吃着糖豆儿,一边儿闲谈。
“大年初六,得接大姐回来。”二姐说。
“对!”
“给她什么吃呢?公公婆婆挑着样儿吃,大姐可什么也吃不着!”
父亲没出声。他真愿意给大女儿弄些好吃的,可是……“小弟弟满月,又得……”二姐也不愿往下说了。
父亲本想既节约又快乐地度过除夕,可是无论怎样也快乐不起来了。他不敢怀疑大清朝的一统江山能否亿万斯年。可是,即使大清皇帝能够永远稳坐金銮宝殿,他的儿子能够补上缺,也当上旗兵,又怎么样呢?生儿子是最大的喜事,可是也会变成最发愁的事!
“小弟弟长大了啊,”二姐口中含着个铁蚕豆,想说几句漂亮的话,叫父亲高兴起来。“至小也得来个骁骑校,五品顶戴,跟大姐夫一样!”
“那又怎么样呢?”父亲并没高兴起来。
“要不,就叫他念多多的书,去赶考,中个进士!”
“谁供给得起呢?”父亲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了。“干脆,叫他去学手艺!跟福海二哥似的!”二姐自己也纳闷,今天晚上为什么想起这么多主意,或者是糖豆与铁蚕豆发生了什么作用。
“咱们旗人,但分1能够不学手艺,就不学!”父女一直谈到早晨三点,始终没给小弟弟想出出路来。二姐把糖葫芦吃罢,一歪,便睡着了。父亲把一副缺了一张“虎头”的骨牌2找出来,独自给老儿子算命。初一,头一个来拜年的自然是福海二哥。他刚刚磕完头,父亲就提出给我办满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