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车头放响。灯光,人影,轮声,浮动。车又开了。
老五似乎有事,又似乎没事,由这头走到那头,看了看营副及排长,又看了看地上的爆竹,没敢言语,坐下和小崔聊起来。他还是抱怨那一套,把不能歇班的经过又述说了一回,比上次更详细满意。小崔由小红说到大喇叭,都是臭×。
老五心中微微有点不放心那些爆竹,又蹓回来。营副已然卧倒,似乎极疲乏,手枪放在小几上。排长还不敢卧倒,只摘了灰帽,拚命的抓头皮。老五没敢惊动营副,老远就向排长发笑:“那什么,我把这些炮放在上面好不好?”
“干吗?”排长正把头皮抓到歪着嘴吸气的程度。“怕教人给碰了,”老五缩着脖子说。
“谁敢碰?!干吗碰?!”排长的单眼皮的眼瞪得极大而并不威严。
“没关系,”老五象头上压了块极大的石头,笑得脸都扁了,“没关系!您这是上哪儿?”
“找揍!”排长心中极空洞,而觉得应当发脾气。老五知道没有找揍的必要,轻轻的退到张先生这边:“这就查票了,您哪”
张先生此时已和乔先生一胖一瘦的说得挺投缘。张先生认识子清,乔先生也认识子清,说起来子清还是乔先生的远亲呢。由子清引出干臣,张先生乔先生又都晓得干臣:坐下就能打二十圈,输掉了脑袋,人家干臣不能使劲摔一张牌,老那么笑不唧儿的,外场人,绝顶聪明。嗯,是去年,还是前年,干臣还娶了个人儿,漂亮,利落!干臣是把手,朋友!查票:头一位,金箍帽,白净子,板着脸,往远处看。第二位,金箍帽,黑矮子,满脸笑意,想把头一位金箍帽的硬气调剂一下;三等车,二金箍帽的脸都板起;二等车,一板一开;头等车,都笑。第三位,天津大汉,手枪,皮带,子弹俱全;第四位,山东大汉,手枪,子弹,外加大刀。第五位,老五,细长脖挺也不好,缩也不好,勉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