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这样,今天要谈艺术性,就首先应该谈政治性。艺术应该为政治服务,而且非此不可。除非我们看明白新社会的政治力量与影响,我们就无法明白每个人与社会的正确关系,也就写不出人物来。写不出人物就没有艺术性。我们不能再用旧眼光看何谓艺术。每个人,在今天,都受了程度不同的政治思想教育,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按照老一套的创作方法,怎能够写出反映出今天的现实的作品呢?政治是理解新社会生活的钥匙。
我想:一个作家若能够克服知识分子的狂傲的优越感而诚诚恳恳地去向人民学习;丢掉资产阶级的名利思想,而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并且勤恳地学习政治,改造自己,或者才可以逐渐进步,写出一些像样子的作品来。
四、找到自己位置1
我虽然同情革命,但我还不是革命的一部分,所以,我并不真正理解革命,而对不理解的东西是无法写出有价值的东西的——
1这是1966年春老舍与英国人斯图尔特·格尔德、罗玛·格尔德的谈话(舒悦译)。是他对自己一生思想、对中国革命认识的总结。这里有老舍深刻的历史反思,有一丝几乎从未有过的对自己的信心不足。
我写过《骆驼祥子》。那是因为,那时的世界是一个人人都可以很容易地找到自己位置的世界。那时人与人的关系很明显,界线划分得十分清晰,有人一贫如洗,有人富甲天下;有人被剥削,有人剥削人。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作家可以描写这些现象,就像一个人可以用相机把它们照下来一样。祥子不一定真的像我写的那样感觉和思想,但当我创造这个人物时,我可以设身处地,想象如果我在祥子的位置上,我会怎样做。这种经验是读者也可以分享的,读者可以想见自己拉着洋车,而不是坐在洋车上。任何没到过北京的外国人也可以想象自己在同样处境下的感觉。
从写作角度看,那是一个相对比较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