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旧式庭院,安疆一扭一拐走到这里,脚脖子都拧酸了。半路上,表姐看她走的辛苦,想要一辆黄包车。表姐不想让她侍弄的庄稼还没挥镰,就被风雨毁的惨不忍睹。但一向温顺的安疆反驳道,要是红军看到我是坐黄包车来的,还会要我吗?表姐就和安疆一道走。安疆说,我一个人进去吗?表姐说,我也不当红军。安疆说,有点怕。表姐说,你又不是没有进去过。上次不怕这次熟门熟路的你反倒怕?安疆说,上次随便来看看的。这一次,打定了主意要当红军,怕他们不要。
西下的阳光如舞台上的追光,射到招兵人的房间里,地面像铺了金砖。身穿姜黄色旗袍的安疆袅袅婷婷地扭进去,单薄,但有一种野菊花般的灿烂。招兵人眼前一亮。来应征的姑娘,以为人民军队崇尚朴素,往素淡打扮,全不知表姐给安疆选定的这套行头,令安疆良好开局。
秃头不在,征兵人是一位西北大汉。问安疆,你的名字?安疆答了。又问你的出身?安疆把表姐为她搞到的政府证明递了过去,(不知表姐用了什么手段,把安疆定成了贫民出身)大汉看了很中意。
军大汉问了一些有关革命的认识,安疆很快回答了。军大汉当然能听出是依样画葫芦背的,但刚刚解放不久,能背到这个程度,亦属对革命有认识。军大汉又让安疆在纸上写一些字,这难不住她。
本来大汉想出几道数学难题,看看面前的秀丽女子内蕴如何,见安疆字迹娴熟,打消了再试的念头。毕竟是让他来招妙龄未婚女子,不是来招会计的。
面试进行到这会儿,基本上算是结束了。军大汉仿佛无意中问道,你对革命老干部是怎么看的?安疆愣了一下,在表姐为她准备的题目中,没有这道考题,一时有些慌乱。不过,她很快答道,我向他们学习。
安疆这样回答,并不是安疆的狡猾。安疆单纯,不知说什么好,就把自己心里冒出的第一句话说出来。没想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