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地把小髻迎进家。原说好由田大妈领她到邻居家去。
“不忙去,先坐坐。家里没旁人。吃糖。”田大妈嘴里招呼着,端出一盒糖。盒里装着廉价的水果糖,浮面上有几颗金光闪耀的酒心巧克力。田大妈剥了一块递过来。小髻噙在嘴里,竟吃出一股清凉油味。仔细一看,那糖盒原是装药的铁皮盒,一侧还写着:活血化瘀,主治跌打损伤。
“小髻,你看看我这个家怎么样?比你姐姐家不差吧?”田大妈像个博物馆的讲解员,领着小髻参观。
田大妈家也是中单元。不过比阿宁姐家多了一小间。在小髻摆单人床挂紫花布幔帐的那侧墙壁上开了一个小门,田大妈就住在这间。刚才小髻一进门,也就是坐在这里,几件简单家具,一床半新的被褥,墙上挂历上有一个巨大的美人头,正对着人笑……其余的走廊、厕所、厨房,都同阿宁家走向一样,只是没有那么干净。厨房里的炊具也很少,搁板上也冷清,全不像阿宁姐家有诸多的不锈钢锅盆和麻油辣酱腐乳陈醋等瓶瓶罐罐。看得出,田大妈家是清贫而寡淡的市民家庭。小髻沉静而矜持地跟着走动,不知不觉中用阿宁的眼光打量这一切,含着淡淡的俯视。
就剩下相当于阿宁卧室的那间大房屋了。田大妈搓搓手,将房门推开一道细缝,然后示意小髻自己接着去推。那神情,有点像东海龙王显示他的定海神针。
小髻不以为然。她虽是乡下人,但阿宁姐是上等人。她因为带着费费,也颇去过几家有学问有地位的人家。一个看自行车卖旧书报的老太太,再精打细算从嘴里抠食,也是不能比的。门缓缓地开了。小髻虽然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还是被屋内的繁华景象惊呆了。落地的纱帘,吸顶的吊灯,使这间不大的房屋显出一种局促的豪华。一套浅茶色的组合家具里,摆放着电视机、录音机。地当央,是镀铬床头,镶有小天使图案的席梦思软床,缀着缨络的床罩直垂到地面,将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