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落魄者的过程,令人眼花缭乱,它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有它自己的速度。你在这种速度中,感觉到存在。
毒品就是我的宗教。
每一次我都被治好,每一回我都重新变坏。他们要把我送到美国去,真是笑话。我在哪里都可以找到毒品,哪怕是在月亮上,我要用毒品不断地奖励自己,抵御灾难。时间和距离,在毒品王国是不存在的。我不相信有谁能独自从那里返回。枉费心机。所有的人。
简方宁批注一一——
这位靠窗的母亲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但她还有许多没说出来的话,那些话也许更为重要。在会议上,有许多人出席,也有人没出席。缺席的人要比出席的人,更值得研究。
回避也是一种说谎。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你的智能就引导你得出谬误的结论。它让你自己骗自己。
她在回避她和他父亲的责任。他们从小对孩子娇生惯养,那个孩子一直是在泡沫里长大的,没有遇到过任何阻力。他们把一切都为他设计好了。为了防止他远走高飞,他们甚至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女孩子主动送到他身边。很少有父母这样做,但他们做了,以为这样可以铐住一颗年轻的灵魂。
他们用自己的温情,把他训练为一个吸毒者。
因为缺乏任何恶性和良性的契机,生活在儿子眼见寡淡无味。假若他在性成熟以后再接触女人,那么这种新奇的体验,也许还会暂时地激起他的活力。但是他的父母,连这点机会也没给他留下。在他的生理还不完全知道性为何物,对它还没有储备起足够的感觉之前,就消耗掉了激情。他和难以数计的女人发生性关系,只是机械的操作与排泄。
他的沉迷摇滚,他的退学,是他的一种反抗。在这种泥泞中,他遭遇了毒品。他用毒品麻痹自己的神经,用它代替自己病态的挑战,他在这种沉沦过程中,兴奋不已,下意识地延缓了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