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一听就头大如斗,忙将楼小公子拖进县衙后宅的厢房安顿好。那日侄女和楼垚一通大吵大闹,医庐里里外外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从城防回家这么小半日功夫就传到耳朵里了,若楼垚再住到外面去,人来人往,那还不闹的满城风雨。
与此同时,桑氏则得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过度劳累心事郁结加上淋了一场冬雨,侄女的风寒貌似加重了,夜里发起了低烧;好消息是,怎样都无法劝侄女离开的医庐,如今终可以顺理成章的给她办辞职手续了。
谁知少商一病数日,始终醒醒睡睡,桑氏不免愈发担忧起来。好在医士反复确认,断言是过度疲劳而致风邪入体,慢慢将养总会好的。饶是如此,程止依旧从邻县公孙师兄那儿请来一位久负盛名法力高强的巫医,在县衙后宅狠狠做了一场祭祷。
话说,程止夫妇自从接手了侄女,简直没有一日不操心的。离开都城那阵担心她刚挨了打,小孩儿家会钻牛角尖,整日变着法的带她游山玩水骑马吹笛宴客访友。
好啦,心情开朗了,人也豁达宽厚了,结果盖头遇上一顿兵乱,让她小小年纪就看了一堆又一堆的死人,还大多四肢不全,死状凄惨。后来让她去医庐搭把手过个渡,谁知她把这事上心了,做的既认真又负责。
早出晚归,事必亲躬,眼看着她每日从医庐回来越来越郁郁伤怀的脸色,程止和桑氏直恨不能甩自己一个耳光,夫妻忍不住探讨起当初究竟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
“……哦,我记起来了,那时我还在屋里养腿伤呢,次日清早起身就听阿苎说嫋嫋去医庐了。就是你,就是你出的这馊主意!”桑氏看着榻上昏睡的女孩,忧心忡忡,同时扭头恨恨的瞪丈夫
程止坐在床榻对面:“不是你一直叨叨着既然碰上了这场大乱,就顺势给嫋嫋挣点好名声,什么悲天悯人呀,慈悲为怀呀。县城里也有著姓豪族,待嫋嫋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