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丁少,不少俘获馈赠堆积在家纯属白费,不如盘给商铺得利;而且根据物价涨跌,可提前囤些布匹柴炭之物。简单来说,就是披发,囤货,以及中转之用。
主家两位女公子大驾光临,又是来清点货品的,货栈管事自然恭敬万分,打开正面四扇连门,又领了十余个奴仆等在一边,活像镇尾那间洗头店的剪彩仪式。
程姎被颠的脸色发青,苜蓿恨不能将她整个人背下车来,不过程姎不愿堕了萧夫人的威风,强撑着自行下车,寒暄几句后就打起精神,由管事领到后面去点货了。少商不管这许多,她这幅小身板才刚养好,可不能再出错了,便由莲房服侍着在前堂坐下歇口气。
掺了姜丝的温热酪浆几口下肚,少商方觉缓过劲来,四下打量。
这货栈的前堂中央砌了一座庞大的方形土烧火炉,融融的向屋内散着热气,少商独坐上首。看看左边,七八个货栈仆众跪坐成一排,神色殷殷,再看看右边,宅邸随行过来的奴婢跪坐成一排,情状切切。她心中大乐,这排场学生会主席换她都不做呀!
少商正想起身,谁知外面忽响起吆马勒缰声,随着一阵轮毂滚动之声,只见一辆四四方方华盖锦覆的辎车停在货栈门前,两匹膘肥体健的高头大马不住的嘶啼,鼻孔喷着白茫茫的气息,两个身着缎袄的童子跃下车来侍立在两旁,后面是一位长身玉立的华服公子缓缓下车。
少商眼皮一跳,这货怎么来了。
其中一名童子上前,大声道:“我家公子远远望见这里的徽记,敢问可是曲陵侯程将军府上所设货栈?因路途遥远,预备未足,想讨要些炭薪。”
少商沉着脸,一言不发。一旁的副管事看了,以为是小女娘羞怯,便小跑到门前,高声回道:“可是锦阳坊袁侯府邸的车驾?天寒地冻,公子不如进堂歇息,仆这就去预备。”那马车上也有明显的家族徽记,久居都城的老仆自是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