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自己离开北京可往哪里去呢?因便想现在宣化府孟家愁居的俞秀莲姑娘,不知她憔悴成甚么样子了?她的未婚夫孟恩昭,自己也曾向德啸峰等人打听,但全都不认识此人。他是生是死?总要有个下落才好!这样岂不是耽误了秀莲姑娘的终身吗?宣化府那里自己也不便再去,过两天还是到各处去浪游一番,访一访那孟恩昭的下落,以慰俞秀莲姑娘就是了。由俞秀莲姑娘不免想到谢纤娘,自己深深地觉得,这是自己的两层情障,并且都有著相连的关系。因为若没有俞秀莲姑娘的那件事,使自己伤心失意,自己也不至就颓废得去与妓女相恋慕。如今俞秀莲姑娘那方面,自己算是死了心。可是纤娘的事,将来又怎么办呢?以自己的景况说,虽然有心怜悯纤娘,但实无力救她脱出苦海。同时看纤娘也不像真心要嫁自己,预想将来,怕也不会有其么好的收场吧!
这样辗转地思想,不觉已交过了三更。烛台上那只洋油烛都快烧净了,豆子大的光焰,不住突突地跳。李慕白扬首看见壁间悬挂著的那口宝剑,不禁又壮志勃发,暗想:自己何必要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明天且与那直隶省出名的好汉金刀冯茂斗一斗。若是败在他的手里,自己当日就回转家乡,从此帮助叔父务农,不再谈文论武;若是胜了他,那自己索性在江湖上闯一闯。也许往塞北去游一游,到处访一访孟恩昭;也许到江南去一趟,探问探问盟叔江南鹤老侠是否还在人世?当下把灯吹灭,门关严,倒在榻上,摒去一切思虑,沉沉地睡去。
到了次日天明,起来盥洗毕,就到院中舞了一趟剑,打了一套拳,自觉得很有打服金刀冯茂的把握。少时回到-内,将宝剑入鞘,穿上长衫,就臂挟著宝剑,出了庙门,往丞相胡同北口外走去。到了史胖子那个酒铺前,就见史胖子光著膀子,只挂著一条油裙,正在门前张望;一瞧见李慕白,他就笑著招呼说:“李大爷,早起来了吧!”李慕白微笑了笑,就走进了小酒铺,将宝剑往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