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暮,深秋,归鸦飞掠过白杨枝头,树叶大部份已经被秋风扫落了,光秃秃的枝梢间架着一个鸦巢,那三五昏鸦原是要投向巢里的,但是它们才飞到那棵大树附近,就似乎有一种预感。
她们的家已经不安全了。一种无形的不安,促使她们毫无考虑地飞高,掠过,远离了那个几经艰辛才筑成的旧巢。
这不安是由一个人所引起的,他就站在树下,背负双手,望着晚霞璨丽的西天。他的腰间插着一把剑,他是约了人来决斗的,他所约的对手还没有来到,但一股无形的杀气已经弥漫开来,溶合在空气中。
一阵风过,原野上的芦苇都低下了白头,隐约可见在东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点黑影,是一个骑马的人,也隐约可闻蹄声。
树下的汉子没有回头,他知道跟他约定好决斗的人来了,他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一点改变。
骑者很快来到,由黑黑的一小点迅速地扩展成为一人一骑的清晰身影,来到树前时,像一片落叶般的轻盈翻身下马,而且拔出了长剑。
这是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脸上布满了膘悍之气,望着树下的背影,对方的镇定与冷漠使他略一迟疑,但立刻他就感受到那股洋溢在云中的杀机。
他在离对方三丈左右的地方站定了脚,略一停顿才问:“是预让?”
“不错!剑士预让,就是你约斗的人。”
“预让,你回过头来,我要出剑了。”
“不必,你的剑已出鞘,决斗的时间已过,决斗已经开始,你随时都可以出剑。”
“可是你的剑还没有出鞘。”
“我的剑要等杀人的时候才出鞘,现在还没有到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我认为必要的时候,等你要杀我的时候。”
“预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