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必了,多谢三爷照顾,在下落拓江湖,就是不习惯侍候人,那些有钱人也不如湖海中人热诚可交,在下也不愿意为了几两银子去讨人类落去。”
马三江倒也读过几本书,对梅三弄的耿介脾气十分欣赏。
他微笑地道:“梅先生说的是,前天还有个翰林府的管事来找兄弟,说他们家的三姨太听了梅先生操琴,欣赏得不得了,要兄弟代为邀请先生到他们府中去献技。”
梅三弄道:“大府人家的姬妾更难侍候,在下不想赚这个银子。”
马三江道:“那个三姨太原来就在码头窑子里混的,被鲁翰林那个老家伙讨了去,听说并不安分,兄弟想梅先生这般高风亮节,绝不会受那种女子的邀请,所以兄弟就做主推辞了。”
梅三弄感激地道:“得三爷如此赏识,在下感激万分。”
“梅先生以前是读书人吧!”
“惭愧!惭愧,识得几个字,偏又没长性,练得几天拳脚,却又不成玩意,只落得湖海飘零!”
“其实真要是弄得一点功名,哪有先生如此逍遥!”
马三江十分喜欢他,还送了他四十两程仪,算是对江湖朋友的照顾,夫妇两人千恩万谢而去。
大内的密探总算对这两个人放弃了追索,马三江不是个人物,梅三弄居然跟他称兄道弟,交成莫逆,尤其是收下了四十两银子,竟是感激涕零之状,梅小侯不会如此没出息的。
所以他们夫妇两人倒是很自由地一路上卖唱下来,直到了九江,过南昌,一直上了庐山。
本来这是很不合理的行程,一对卖唱的夫妇,不应该有游山玩水的闲情的,但是他们身后没有人盯着了,所以也没惊动人。
在一个很偏僻的山脚里,有一座苦因寺,庙很小,是姚氏的家庙,庙里有七八个和尚,是广源镖局里那些年老的镖客们,退出江湖后,息隐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