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微叹息一声:“司音不懂尚有可原,怎么连你也糊涂起来了?”“娘娘!”湘汀怔了怔,“奴婢知道娘娘让司音出宫,是为了她好。如今咱们坤宁宫里的大事小情太后那边都了如指掌,今儿的事情就是娘娘不处置,怕是她也过不了太后那一关。所以不如借此将她放出宫去,也算给她留了一条出路。奴婢送司音出去的时候就把这层意思跟她说过了,也把娘娘相赠的金银首饰交给她了。司音只说,她愧对娘娘。”若微摇了摇头,“她和司棋情同姐妹,司棋一死,她的心也跟着去了。再留在宫里没有半点儿生趣,还不如放出宫去寻个出路。也好让底下的人都警醒些,祸从口出,舌头底下压死人,多少祸端起于此。倒不是我沽名钓誉,而是如今我执掌后宫稍有不慎,就会连累皇上,人们又会说是皇上看花了眼,以奸妃替了贤后。所以如今要步步小心不能有半点儿差池。”“是!”湘汀点了点头,“只是那贤贵人,娘娘还是提防着些好!”若微笑了,是由衷的笑容,她指着眼前的景致说道:“从这太液池向南望去,整个园子就像是浮在水面上,加之花木映衬,仿佛天上仙阁梦中之景一般。而这景一年四季又各有不同,春天是繁花丽日生机盎然;夏日里蕉廊桑翠如诗如画;秋日呢,红蓼芦塘萧瑟渐起,冬日梅影雪月各领风骚。四时之景相差甚远,含蓄曲折才余味无尽。若是眼前之景永远不变,你会不会觉得乏味?”
“娘娘!”若微的话,湘汀仿佛听懂了,又仿佛根本没有参透,她怔怔地不知如何接语。
只听身后似乎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绿萍池沼垂杨里,初见芙蕖第一花。”若微猛地回转过头,不是他,而是他。
湘汀也转身望去,面上大惊,“娘娘,是襄亲王。我们的话被他听了去!”他的背影如玉树临风一般,蓝白相间的锦袍翩然而过,带起脚下的落叶飞花轻舞摇曳,如同秋蕙披霜,沐浴在落日余晖的金光里仪态万千光华尽显,让人忍不住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