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中,他仿佛微微点了点头。
羽娘恭敬地答着:“那明儿派白■去吧!”
他仿若未闻。
而她则知道,他是应了。
于是悄然退了出去,又将房门带好。
而他,用手轻抚着画筒,仿佛挣扎良久,才将画筒放入书案边上的青花瓷缸中,那里面有许许多多相似的画筒。
他站起身,走到西墙下的琴案前,轻轻拨弄琴弦,只两三声响过,他又疾步走到书案前,在一堆画筒中,一眼就挑出了那轴画卷。
轻轻解开上面的绢绳,再次打开,平铺于案上。
他想起刚刚羽娘说的话,每日都要拿出来看好几次,为什么还要卷起来呢?干脆挂在房中,抬头就可看到,岂不更好?
可是羽娘不懂他的心思。
他就是喜欢这样一点儿一点儿、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展开,看着她的秀发、娇颜、身姿,一点儿一点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花上一个晚上的时间,用手轻轻地将微卷的画纸抹平。
如此,才觉得她就在身边,真实地伴他左右。
也许自己是病了,或者是着了魔,只是就算自己的医术可比华佗、孙思邈,恐怕此生,也无法自医而愈。
第二日,艳阳高照。
栖霞山三元观内,若微坐在大殿之上与观中的众道姑一起听玉华真人讲经。所谓讲经,其实就是她念一句,而底下的人跟着念一句。
若微初时还觉得女子们琅琅的诵经声听起来很悦耳,因而念诵之时甚是起劲,可是好几日下来,就觉得枯燥无趣。
此时她手托香腮,昏昏欲睡。
玉华真人何其敏锐,一双慧眼向下扫去,看着若微睡得正香,心中怜她,自是不忍叫醒,本想转过脸去继续念经,可是……那是什么?玉华真人眉头微蹙,定睛再看,在若微的膝头上居然有一个黑漆漆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