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应,假装自己并未醒。
二楼只有周洛的房间,余下是空旷的露台,露天的楼梯通向院子。背后是山林。
犹记那年夏天,他的房间热得像蒸笼。少年的他就是躺在这张床上,每夜想着南雅,穿着旗袍的南雅,被扒光衣服的南雅。
晚风吹动屋外的松涛,他渐渐有了睡意,似梦非梦,恍惚回到下午站在家门口的那一刻,他面对一院子被点了穴的陌生人。这一次,南雅也站在他们中间,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回头见着他,温然一笑。正如最后一天,说,“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啊。”
周洛猛地睁开眼睛,和少年时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眼前只有天花板上转动的吊扇。
那年,他17岁。
那个没心肝的女人。
……
到了深夜,周洛下楼寻东西吃,母亲林桂香披着衣服出来,见周洛端出一盘炒饭,说:“我给你热一下。”
“不用。”周洛侧身挡了她伸过来的手,站在灶台边就吃起来。
林桂香没坚持,靠在门框旁端详:“你刘姨说得没错,越长越俊了。”
周洛吃着饭,含糊一声:“你就是听不得半点奉承,场面话也信。”
这一开口,隐约还看得出少年时代的冷倨和负气。
“哪里是场面话?”林桂香笑盈盈的,“都过这么些年了,镇上也没再出过比你有出息的。”
周洛没应声。
“这次回来多待一段时间吧,你高中时的一些朋友总要见见吧。陈钧今年初结的婚,孩子都落地了。”林桂香絮絮叨叨了一阵,儿子也没半点声响,渐渐就无话了,隔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试探,说,“事业是要打拼,但二十五六了,也该考虑下个人问题。你看跟你一同玩大的,都当爸爸了。——也不急,有中你意的姑娘,先留个心。”
周洛放下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