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她却怔忡好久,当初医院走廊里单薄的少年一瞬之间变成了此刻高大的男人,她嘴唇轻轻蠕动,终于,吐出两个字:
“景明……”
她生平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听着也有些陌生,良久,眸光略略一垂,上下轻扫她一道,落进她眼睛里:“有事?”
六年不见,他嗓音也变了,低沉了,更有磁性了。
“你,听说你半年前回来的?”她问,无意识抠着手指。
“嗯。”
“你……”想说为什么不来找我,说不出口,“你没见过何望万子昂他们?”
“见他们干什么?”他反问。
她哑然。
他目光无意落至她手腕,钻石手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光芒刺人眼。他移开目光,看向墙上的壁画。
她又问:“你过得好吗?”
“很好。”他说,“你看上去过得挺不错。”
语气中的疏离让人无法忽视。
她努力笑笑,还想说什么,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陌生感,让她无话可讲。
而他眉心浅皱,已不再看她:“走了。”
他拔脚离开。
初秋的风从露台上吹来,她的心凉了半截。
回到演奏厅,景明坐在自己位置上,低头看手机。
杜若坐下,易坤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她脸色已是挂不住了,好在下半场很快开始。
她坐在黑暗中克制地深呼吸,想平复心中翻涌的难受情绪,可惜,台上弹奏起WatersofIrrawaddy,悲怆伤感的音符倾泻而出,兜头砸向她,她一时忍不住,眼泪竟哗哗直下,慌忙低头拿手捂住眼。
易坤递给杜若一张纸巾,她又迅速平静下来,擦拭一下,强笑说:“这首曲子太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