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坦然迎视,却不能豁然开口。
她问:“你来干什么?”
他腿脚不便,扶着拐杖过来,递一封平整干净的信。
甄爱接过,蓦地幻想出他坐在钢琴旁,安静淡然写信的模样,认真而隽永。
她看见他脚上的绷带:“送个信,还自己跑来。”
“本想要Isaac送,可它话多,我担心它飞到半路和别的鸟儿说话,嘴里叼着的信就掉了。”
“你真不擅长讲笑话,冷死了。”甄爱心里在笑,却瘪嘴,“怎么不放邮筒?”
“怕弄丢,还是亲自送比较好。”
“什么信这么宝贵?”
“道歉信。”
甄爱一愣:“为什么道歉?”
言溯不经意拧了眉,看上去有点随意,有点哀伤:“你说你讨厌我。”
他淡淡地可怜着,甄爱才知当时一句气话,他听进心里去了。这些天反反复复记挂着。
甄爱于心不忍又懊恼:“没有!”
言溯眉心舒展开,却不懂见好就收:“那你说不喜欢我也是假的?”
甄爱别过脸去:“哼,‘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属于联言命题。一个假,不代表全部假。亏你还是逻辑学家。”
言溯愣了愣,忽然就笑了。
被心爱的女孩用心爱的学科反驳得……哑口无言,还真是。
他目光缓缓落到她如玉脖颈上,不自觉抬手覆上去,轻声呢喃:“可我认为,你喜欢我。”
甄爱只觉胸口一烫,惊愕地抬头:“你自恋!”
他眸光深深,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锁骨处慢慢摸上去,托住她的下颌:“是吗,再说一遍?”
甄爱一愣。
摸颈动脉,看瞳孔扩张,这是CIA最简单的测谎方式。她很早就会防范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