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姑姑怔怔凝望公主的眉目,虽然与风华无双的先皇后并无相似,神态之间却又依稀曾见。是了,她恍惚记起来,先皇后也总是這般决绝无悔的神色。
看着公主从十一岁长到现在,她突然分不清应该欣慰,还是应该痛惜。
“是甘愿,這世间总有一人,肯为另一人甘愿……”越姑姑终究忍不住,抬眸深深看她,“公主,已经十年了。”
承泰公主一怔。
越姑姑缓缓道,“长安侯也心甘情愿等你十年了。”
承泰公主的脸色渐渐变了,眸底涌上深浓悲哀。
长安侯,征西大将军……比起這些显赫的名字,她却只愿记得当初的称呼,小禾哥哥。
那个白衣银枪的少年,从血火中凛然而来,向她伸出双手。
那个温煦含笑的少年,陪着她在御苑放飞纸鸢。
那个沉默悲悯的少年,在母后大丧后日日分担她的哀伤。
可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过去种种已经变了,再不一样了……”承泰公主黯然一笑。
“他并没有变。”越姑姑静静看她,一语切中。
不错,他没有变,改变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一个女人并没有太多十年可以虚耗。”越姑姑垂下眸子,语声飘忽,怅惘无尽。
“十年……”承泰公主有些恍惚。
原本母后已经拟了懿旨,只待她及笄礼一过,便要为她和小禾哥哥赐婚了。她却自请舍身往慈安寺带发修行三年,为母后祈福,为生身父母超度。那是她第一次拒婚,从此承泰公主纯孝之名传扬天下。父皇大为感动,小禾哥哥也尊从她的意愿。唯独母后很生气,整整三日没有同她説话,最终也拗不过她的倔强。在她离宫前往慈安寺那日,母后只説了一句话,“沁儿,若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离开宫廷也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