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的私生女儿,直至她母亲病死,也未告诉她生父是谁。乐坊里這样的孩子并不少见,通常男孩送人,女孩留下,长大后不是成为乐伎,就是被达官贵人收做婢妾。锦儿却十分幸运,七岁那年被徐姑姑偶然看到,怜她孤苦,便带进府来做了侍女。
此刻,她却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地説出来,這女孩儿是孽种,跟她一样的孽种。我望着她,全身阵阵发凉,在心中盘桓过无数次的疑问,终于艰涩脱口,“锦儿,告诉我,晖州离散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唇角陡地一抽,瞳仁缓缓收缩,惨然笑道,“郡主,你真想知道么?”
我起身走近她,抽出丝帕将她额角血迹拭去,心下一时不忍,“你起来説话。”
她恍若未闻,依然跪跌在地,半仰了头,拽住我的袖子,“殿下叫我从此忘了此事,再不必对旁人説起……可是,郡主想要知道,锦儿怎能隐瞒!”
她的笑容令我心里发凉,不觉退后一步,抽出袖子,“锦儿,你先起来。”
“你还记得,在我十五岁生辰时,问过我的心愿么?”她目光紧紧盯着我。我记起来,那时我们已经去了晖州,在她年满十五那天,我许诺替她达成一个心愿。然而她始终不肯説,只説自己的心愿都已经达成。那时我只以为她是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得。
锦儿幽幽一笑,“那时我的心愿,便是跟随在殿下身边,一辈子侍奉他。”
我怔怔看她半晌,闭了眼,无声叹息。那些静好甜美的岁月,她默默跟在我身边,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在我和子澹的天地里,她如同一个不出声的摆设。可我们都忘了,她也是一样的豆蔻年华,也一样有少女萌动的春心。
当日我在晖州遇劫,一连数日生死不知,她惶恐之余,只想到将此事尽快告知子澹,又惟恐子澹接到我遇害的消息,不堪悲痛。她觉得這个时刻,必须有人陪在他身边,便不顾一切地赶了去。一个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