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倾覆的代价,我们宁愿选择另一种牺牲。
萧綦决定再给哥哥半月时间,并令宋怀恩调拨军队赶往楚阳,全力抢修渠道,若半月之后引渠未成,便由宋怀恩立即毁堤;任何人若敢违抗,军法处置。
数日后,南方宗室的使臣趾高气扬地入京,要求议和,实则挟势相胁。
太华殿上群臣肃穆,我抱了小皇帝坐在垂帘后,萧綦朝服佩剑立于丹墀之上。
使臣昂然上殿,呈上南方藩王联名上表的奏疏,要求划江分立,子律南方称帝。此人言辞倨傲,舌绽莲花,极尽口舌之能,扬言十日之内,朝廷若不退兵,北境无力御敌,突厥铁骑将长驱直入。群臣闻之激愤,当庭与之相辩,怒斥南方诸藩王为国贼。
萧綦拿起内侍呈上的奏疏,看也不看,扬手掷于阶下。廷上众人皆是一惊,随即默然肃立。
“回去告诉诸王。”萧綦傲然一笑,“待我北定之日,便是江南逆党覆亡之时!”
阶下肃静片刻,众臣齐齐下拜高呼,“吾皇万岁!”使者当廷色变,讪讪而退。我从帘后望见萧綦挺立如山的身影,不由心绪激荡,這万里江山有他一肩承担,纵然风雨来袭,亦无人可撼动分毫。
连日来,北境战事如荼,突厥骑兵连日强攻,四下烧杀掠境,后援兵马陆续压境,守城将士拼死力战,伤亡甚重。所幸唐竞已率十万援军北上,不日就将抵达宁朔。南北两面同时陷入僵持,战报如雪片般飞马送到,我一次次期盼南边传来哥哥的消息,却一次次希望落空。
已是夜阑更深。我坐在镜前,执了琉璃梳缓缓梳理长发,神思一时恍惚。
半月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這区区十余天,于我们、于哥哥、于楚阳两岸百姓、于北境守军、于南征前锋大军都是漫长煎熬。然而哥哥迟迟没有消息传回,也不知引渠能否如期竣工……想着一旦毁堤的后果,我心中阴霾越盛,手中用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