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他的声音沙哑得怕人,我亦痛彻心扉。
还能説什么,一切已经太晚,這一生爱恨痴缠,俱已成灰。
(下)
母亲从汤泉行宫回京,连家门也不入,便直接住进了慈安寺。這一次我明白她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心如死灰,這滋味我如今也知道了。
紫竹别院,冬日霭色将青瓦修竹,白墙衰草尽染上淡淡凄清。我与母亲对坐在廊下,于袅袅茶香中,听见远处经堂传来梵音低唱,一时间心中空明,万千俗事都化作云烟散去。母亲捻着佛珠,幽幽叹了一声,“我天天都在佛前为你们兄妹祈福,如今阿夙知事许多,我也不必挂心他,唯独对你放心不下。”
眼见天色不早,而母亲又要开始唠叨,我忙起身告辞。母亲却又留我一起在寺中用过素斋再走,我着实讨厌這寺中斋菜的口味,只得苦笑着推脱。
徐姑姑接过话头笑道,“必是有人在府里等着王妃吧,都説豫章王夫妇鹣鲽情深,今日看来果真是浓情似蜜,依奴婢看啊,公主还是不要挽留的好。”母亲与她相视而笑,我亦只得浅笑不语,心中却阵阵刺痛。在旁人眼里,我与萧綦依然是伉俪情深,然而我又怎忍心让母亲知晓个中苦楚——自那日之后,他便搬去书房,不再与我同宿,整日早出晚归,同在一处檐下,竟数日不曾碰面。我不去见他,他也不来看我。想起宁朔初遇的时候,我们也曾各自矜傲,最终是他低了头……一时间,鼻端微微酸涩,竟险些在母亲面前失态。
辞别了母亲,徐姑姑一路送我出来,叮咛了些家常闲话,却几番欲言又止。我朝她笑了一笑,“徐姑姑,你怎么也学着母亲那般脾气了,往日你是最不爱唠叨的。”徐姑姑望住我,眼中忽有泪光闪动,朝我俯下身去,“老奴有几句话,自知冒昧,却不能不斗胆説与王妃知道!”
我忙扶起她,被她一反常态的郑重模样惊住,“徐姑姑,你看着我自幼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