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他蓦的怒斥。
我的下巴被他狠狠捏住,再説不出话来。
他一双眼亮得灼人,映着月华,清晰照出我的影子。而我眼里,只怕也全是他的影子。
這一刻,我们眼里只有,再无其他,天地俱归澄澈。谁也没有开口,我却一直颤抖,眼泪滑落鬓角,滑下脸颊,滑到他掌心。我从不知道自己能有這么多泪水,似乎隐忍了三年的悲酸都在這一刻流尽。
他久久凝望我,目中怒色稍敛,竟有些许黯然。
良久沉默,只听他沉沉叹道,“如此恩断义绝的话,你竟能脱口而出。”
我一窒,乍听他口中説出“恩断义绝”四字,竟似被什么一激,再説不出话来。
“你当真不在乎?”他迫视我,幽深眼底不见了平素的锋锐,只觉沉郁。
這一问,问得我心神俱震。
我当真不在乎么,這段姻缘,這个男人……都已将我的一生扭转,我还能骗自己説不在乎么?
清冷月光映在他眼底,只觉无边寂寥,我恍惚觉得這一刻的萧綦变成了另一个人,不是叱咤天下的大将军,也不是权倾朝野的豫章王,只不过是个落寞的男子。
他也会落寞么,我不信,却又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深浓的落寞和失意。
月华好像化作了水,缓缓从我心上淌过,心底一点点绵软,透出隐约的酸涩。
他深深迫视我,“既然不在乎,又为何对两个侍妾耿耿于怀?”
我一时气苦,脱口道,“谁耿耿于怀,我不过是恼你……”话一脱口,方才惊觉失言,却已收不回来了。我窘住,怔怔咬了嘴唇,与他四目相对,他眼里陡然有了暖意。
“恼我什么?”他俯身迫过来,似笑非笑望住我,“恼我有别的女人,还是恼我不闻不问?”
他這一叠声的问,将我的心思层层拆穿,拆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