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辨喜怒。
我抬手理了理鬓发,徐步走到他榻前。
借着窗缝微光看去,我的目光,落入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竟是极年轻的一个男子,苍白脸孔,轮廓深邃,长眉斜飞,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锐利逼人,隐含熠熠锋芒。
我怔住,一时不能相信,這样一个人,会是劫虏我的匪首。
這霜雪般孤清的面容,单薄处叫人怜惜,冷漠处又似拒人千里之外。
他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我的面孔。
“果然是美人。”他冷冷一笑,“萧綦好艳福。”
忽听他提及萧綦,我一时错愕,他却探起身子,伸手捏住我下巴。
我一惊,抽身退后,斥道,“君子自重!”
“君子?”他撑着榻边,俯身大笑,身上白衣萧索,沾染了猩红血迹。
“但请王妃赐教,何谓君子?”他脸色苍白,犹带病容,那双灼灼目光却毫无收敛,放肆地盯着我,尽是轻藐玩味之色。
“不错,是我糊涂了。”我淡淡看他,“公子既能劳师动众,劫虏一介女流,可见行事不拘小节,与公子谈论君子之道,的确可笑。”
他目光雪亮,隐有愠怒,冷笑道,“王妃胆识不小。”
“公子过奖。”我泰然与他对视。
他依然在笑,笑容却渐渐阴冷,“人为刀俎,你为鱼肉,王妃果真能置生死于度外?”
我默然。
他唇边勾起一抹讥诮。
“不能,我很怕死。”我叹了口气,抬眸对他一笑,“但你不会让我死的。”
那一抹冷笑凝在唇边,他有片刻的失神。
“我还有用,不是么?”我徐步走到一张旧椅前,拂去上面灰尘,含笑落座。
他眯起眼睛看我,目光如芒,仿佛一只打量着猎物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