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十分客套。他轻车熟路地自行从书斋穿过花园,朝大门处走去。其间经过织房附近,忽闻织房院中传来一阵捣练声,不似平常听到过的那么均匀有节奏,而是一声缓似一声,声音沉闷,捣练之人像是已疲惫不堪。
赵元佐心中一动,想起刘娥此时供职于织房,遂快步前往。轻轻推开织房院落的门,但见院中立有数十木架,每个木架上晾有一匹煮过的丝质白练,正迎着从门外涌入的风漫天飞舞。他徐徐步入这丝绢波澜深处,见庭中有一穿半臂、系襦裙的女子正高举木杵,一下一下地捣着砧板上的白练。
他无声地朝她走去,直到影子落在她面前白练上,被她察觉。
她蓦然回首,眼神乍惊乍喜:“楚王……”
果然是刘娥,劳作许久,她脸侧的鬓发已全被汗水洇湿。
“这么晚了,你还不歇息?”赵元佐问。
刘娥浅笑摆首:“今日我外出较久,活儿没做完。”
赵元佐去接她手里的木杵:“我帮你。”
刘娥一怔,抓紧木杵:“不可……”
赵元佐不由分说地接过,举起木杵捣了几下,再笑问刘娥:“是这样么?”
刘娥亦笑了:“姿势有些不对,应该这样用力……”
她做了个示范,赵元佐效仿着捣练,刘娥再指点调整,两人不时笑语,很快把那匹白练捣好。
刘娥收拾好白练,朝他一福,笑道:“今天的活儿就这么多,多谢大王帮手。”
赵元佐摆手,感慨道:“往日夜闻捣练声,还道佳人捣练,十分风雅,今日才知,殊为不易,格外辛苦。”
刘娥轻叹:“虽然辛苦,好歹是体力活,多做一会儿,总能做完。但是有些需要费心去想的活儿,若想不出妙计,要完成就异常艰难。”
赵元佐想想,问:“你是说,楚国夫人订做头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