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人,平日里只晓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勾当,这朝廷上的礼数么却着实不大懂得。自是不晓得什么‘御前’不‘御前’!”
裴寂此刻忍不住发话道:“你没听清楚么,陈相问的是谁派你来的,你又来此做些什么!”
尉迟恭又冲着又惊又怒脸色灰白的武德皇帝拱了拱手,笑眯眯道:“末将糊涂,是这么回事。太子和齐王暗藏甲兵图谋不轨,欲行刺谋害秦王殿下,其罪滔天,现均已伏诛于玄武门内。秦王至孝,闻二贼有谋刺圣驾的勾当,特命末将率兵前来护驾!”
不过区区数语,在武德皇帝听来却不啻惊雷霹雳一般。他心中顿时掀起一股剜心剖肺般的剧痛,一时间五官移位五内俱焚。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娃儿竟然如此辣手,顷刻之间便将自己一奶同胞的骨肉兄弟诛杀在宫城之内。皇帝面目狰狞,两腮的肌肉不断抽动,两只眼睛恶狠狠盯着尉迟恭,泪水不受遏制地自眼眶中溢出,顺着面颊流下,心中翻来覆去转悠的只有一句话:“二郎,你也忒狠了吧!那是你的兄弟呀!”。武德此时但觉得这一夜来的事情如临梦境,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一日经历的真实性了。
皇帝浑身肌肉紧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着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皇帝龙颜大怒,尉迟恭却丝毫不以为意,舔着嘴唇大声地道:“末将是说,太子和齐王都已经死了,秦王让末将来保护皇上!”
“建成……”武德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音都有些变调,他也不再顾及帝王威严,就那么坐在龙舟之上痛哭流涕,一面哭泣一面捶胸撕发,宛如癫狂一般。
尉迟恭却丝毫不理会,冷笑着道:“陛下不必如此伤心,两个无君无父无德无材的小人,去之可安天下。秦王除了他们,既是为了陛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此刻秦王还在临湖殿等陛下的后命呢!”
“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