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生活风平浪静的……你不用再这么关心我了。
“其实,你打的一点儿都不疼,就是稍许丢人。”
她忘不了那天。
ICU外边人特别的少,光线苍白清冷。
身上的书包很重,里边放了很多很多的卷子和书,脑子还跑着刚才老师在黑板上写的数学题。她只看到几个人簇拥个中年男人,还有个很年轻的大男孩靠着雪白的墙壁,坐在地板上,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拿着单薄的白纸。
中年男人走过来问她:“你是言言吧?”
虽然声线刻意温和,但长久高高在上姿态让他包了一层冷漠的薄膜。
自己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唯一能给母亲手术签字的亲属。
手术费不重要,重要的是亲笔签字。
那时是什么心情,记不清了,只是拒签名字:“你不是做官的吗?难道还不习惯签名?你要负责随你便,只要你真正的老婆不计较。”甚至在医生询问要不要探望时,也只是说要回去上课。她唯一记得清楚的是,医生和护士怪异的眼神。
然后,有人扯起自己的手,强迫着自己去签字,竟是不相干的他。
挣扎间,她咬住他的手,咬的牙都酸了,他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最后是他打了她一巴掌,很响,整个走廊里都回响着这个声音:“这世界上,你有权利选择任何东西,惟独父母,你不能选,也不能放弃。”
那时候自己哭得很惨。现在想想,根本不疼。
可能就是他的那句话,让自己彻底崩溃。这世上你能选择任何东西,惟独父母不能选,是啊,根本没的选。
后来,好多医生上来拉住,对他说“你母亲心跳骤停”,他才猛地僵住,松开了自己……
她记得他的胸牌,心外科,顾平生。
她模糊地想着。
“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