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都能清晰记起他第二次见到自己,站在楼道里抽烟的样子。那时她还不到十二岁,踮着脚,站在大门的猫眼后,去仰望着门外的人。干净、疏远、英俊的一个刚才二十岁的年轻男人,看似满不在乎的神情背后,是让她仰望的灵魂。
一道门的距离,如果用时间来丈量,是八年多的宽度。
她好不容易战胜这漫长的时间长度,所有的一切,过去的,现实的,家庭的,都要回到那个出生的城市来面对。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季成阳也会在年底回台里接任新闻中心主任,分管新闻节目中心、海外节目中心。她听他这个安排,忽然就想到在多年前那个深夜,特意带着女人的热情来到他家里的那位女主播,试探着问季成阳会不会和刘晚夏合作?
“不清楚,”季成阳回答的很官方,“我不能保证,不和她同坐一个电梯,同在一个会议室开会。”纪忆噢了声,哗啦哗啦地拼命往拉布拉多的饭盆里倒狗粮,然后就在这种倾倒的声音里,听到他的声音忽然靠近,带着温热的气息临近自己的脸:“但我能保证,不让她坐我的车,也不会到我们的家里来。”
我们的家里。
哗啦一声,她不小心又倒多了量。
十一月初,忽然接到了阿亮的请柬。
是婚礼请柬。
对方新娘是谁,纪忆都不认识,竟然已经被热情邀请做伴娘,一看就是阿亮的期望。她年少相知的朋友都在北京,因此从未有机会做别人的伴娘,收到这种邀请,很是兴奋,就带着季成阳去逛伴娘的礼服。
季成阳的眼光一直很挑剔,当初去惠灵顿演出的时候都会嫌弃她口红的颜色不好,自然在挑选伴娘礼服时,不满意到了极点,最后就在一家很有名的婚纱店,挑选婚纱的样子要求做成短裙,颜色改成粉色。“我第一次碰见专门挑婚纱款式,订做伴娘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