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赤裸在外,隐约露出纹身图案。他盘膝坐著,像是很有耐心地点头,听身边两个人在絮絮叨叨劝说著他千万不要去哪家做超度法事,而又一定要去哪家超度……
一排蚂蚁很有队形地从他面前爬过。
其实他在数这些蚂蚁究竟有多少个。
「大师,你的超度法事是远近闻名的,那家人一直和邻里不和,家中大儿子是个杀人犯,老二和小女儿又总是说不清楚,村里闲言碎语多得很。能养出那么几个孩子,老一辈的也不会是善茬……」
六十七只?差不多。
他微颔首:「施主,妄议他人会有口舌业障。」
「……」其中一个闭嘴了。
另一个讪笑:「大师啊,我们也就是闲聊打发时间……」
「阎浮提东山有山,号曰铁围,其山黑邃,无日月光。有大地狱,号极无间,又有地狱,名大阿鼻,」他微阖眸,遮住眼底那一抹光,「施主可能听得懂?」
「……阿鼻地狱,听得懂,听得懂。」
「那其中各有成百上千的小地狱,任何业障都能找到自己的去处,施主可能听懂?」
「……」另一个也闭嘴了。
「勿以恶小而为之,你说现下说的每句话,人不会记得,鬼也会记得,佛祖也会帮你记得。所以,」程牧云眼观鼻鼻观心,「请施主谨言。」
忽然,有银色的光划过眼前。
他反射性地侧头望去,有个带著白色遮阳帽的年轻女孩,站在烈日下,晃了晃手上一串廉价的金属镯子。在笑。
程牧云背对著日光,微微瞇起眼,看著她一直走到面前。
温寒停住脚步。
她看著这个男人,恍在梦中。
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在付一铭的帮助下毫无痕迹的离开莫斯科,抛弃了温寒这个名字下的所有过去,「死」了一次才能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