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说,当然是假的,有傣族的边陲风格,买条玩玩,很不错的。我们用手指头比画着还了半天价,就花十五元从一个头上裹了很多纺织物的傣族少女手中购了一条。我们研究了好半天,看不出什么质地。我注意到我们终于有点开心了,有了峰回路转的可能。
灾难发生在一座水泥桥边。我们一路欣赏这条项链走得已经很远了。我们的步伐充满爱情与体谅。两个傣家妇女站在桥的下边。她们卸下了头饰,抱怨说,累赘死了。她们的抱怨用的是我们这个城市最通用的方言。我对妻说,瞧,原来是个冒牌货。妻就站在那里,脸上变了,没有过渡地秋风萧瑟起来。我叫你不要买的,妻说。都已经买了,我说。我说过叫你不要买的!我不是说了都已经买了吗。什么傣族妇女?妻突然加大的嗓门吼道,还蛮荒边陲风情,狗屁!我说,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妻把那条项链用力扔到了河里,只溅起了极有限的几朵浪花。妻的双手扶着水泥栏杆,望着水面眼泪就出来了。妻伤心无比地说:“全在骗我。”妻这样说文不对题。两个女人在桥下吓得鼠窜,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好像我会跑下去追打她们?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好了吧。我的脸也沉了下来。我听得出自己口气的轻重。妻就不出声了。但她的眼泪却不可遏止地流淌。妻的双唇不住地抿动,似乎在作一种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我走上去抱住她,妻埋了头所有的伤心一下就出来了。为什么?妻说,到底为什么?我就这样拥着妻,一时想不起“什么”为什么。只有一种很抽象的坏情绪。妻抬着头满脸是泪,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想了好半天,说,他当然没做错什么。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妻又说。当然,我说,我们也没做错什么,那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便说不出话来。心里头另一样坏情绪挤?了原先的坏情绪。这两种糟糕的心理感受我弄不清是什么,但我知道它们的来处,是从生命中最基础的部分升腾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