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看”电视。我关了电视,说,睡吧。妻深吸一口气,但妻的叹息却收住了,放得很轻。妻故意不让我听见她的叹息。妻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的。我们临睡之前在被窝与被窝之间相互摸了摸手。抚摩之前觉得大有必要。摸完了却又想不出什么意思来。脑子里就空了,装满了夜的颜色。
下面又是第二天。第二天起床后清晨与以往无异。可以看出今天是另一个昨天。不过我知道今天是十日了。九日之后只能是十日,这里头只有阿拉伯序数秩序,不存在想象与愿望。我很想把这件事表达得顺心一些,也艺术一些。但九日之后的那个日子我们只能称之为十日。我站在窗前,麻雀一样四处张望,等着妻和我一同上班。妻的一句自语让我吃了一惊,让我快发疯了。妻梳头时嘴里衔着发卡含含糊糊地说,怎么这么不巧,怎么今天偏是星期天。我听到这话觉着生活一下子严峻起来,生活的严峻十有八九与我们对时间的配备有关。我走到小房间从门缝里看了一眼,他总算换了另一种睡姿。我没有做过多的打量。我担心他的眼睛会爆炸性地睁开来。妻突然说,我们到郊外玩玩吧,好久都不去了。妻的话当然正中我下怀。问题是把他撂在家里总是不好,显得过分。不要紧的,妻说。妻或许看出了我的心理痕迹,妻说,让他睡,他就这样。
妻这样说我很不开心。她的语调里有明显的立场问题。我笑着对妻说,好吧。
妻就是在这个星期日的午后和我讨论“孩子”的事的。整个上午我们都表现出轻松、自然、大度。这是一种极累人的努力。凡人俗胎一贯热衷于这一做法。这么做的同时往往伴随了高尚的可怜感觉。我就是这样的。过了午饭我就撑不住,累透了。血液流动都要毅力。我默诵大段大段的道家话语来调理自己,效果都不显著。知识是没有用的,在它们变成血液之前。
妻和我躺在一块草地上。妻说,我们该要个孩子了吧?妻刚才吃饭时脸上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