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动走上来和我说话。和她说话时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我的目光越来越想?避她白色衬衣中仇恨与反抗的部分。这是一种相当折磨人的事。
“你多大了?”她问我。
“十六,”我说,“我十六岁。”
“瞎说,”她好看地笑着说,“你尽瞎说,你哪里有十六岁。”
我支吾了半天,说,“是……还不到。”
她嗅着我新采的花朵说:“那你干吗说十六?”
我有些害怕回答这个问题,但我还是回答了,我望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想长到你这么大。”
“为什么?”
“你就不再说我是小孩了。”
“你真是个傻孩子,”她又笑了,“你长到我这么大,可我又长大了,你还是孩子。我眼里的你永远是个孩子。”
听了这话我就好像回到了肾病刚开始的那几天。同学们兴高采烈地从我身边嬉逐而过,留给我的只是空洞的疲惫与疲惫的无奈。我想我的眼睛肯定是走神了。否则白毛女不会问我,想什么??
我为自己有许多东西无法表达而伤神。我什么也没有想,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这种情绪像不会言语的植物在风中随风的姿态摇曳,最后又败零在雨中。
那边的钢琴又响了。是那一种调子,唱出词来就是这一句——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表姐是怎么知道栀子花的事的,我至今不得而知,总之表姐是知道了。表姐一开门就对我叫道,你把栀子花给了谁了?说,你给了谁了?
疾病这东西一定会改变人的,如果在过去,我会满不在乎地说,你管我给谁了!近来我自己也发现我身上发生的一些细微变化。我低声说,给了?毛女了。
婶婶在一旁笑了,说,这孩子怎么会说这样的俏皮话。表姐把身子弓到前面来,对婶